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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落魄的鱼目(强制 NP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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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十三章旧人
      邵家在上东区的这套住宅布局极其典型。
      一进门是抬高的玄关台阶,地面铺着厚重深色地毯,室内的木质线条尤为明显,再左右各自向内退让出两个并不开放的空间。
      隔断,壁灯、极具年代感的家具、艺术墙......
      老派富人区的典型布局。
      榆暮隔着算得上是远的距离,慢吞吞的跟在梁弋身后进来。
      刚才被男人掐脸的热意仍在,被他指腹捏过的脸颊肉隐隐发胀。
      留了一道难以消散的触感。
      榆暮是不敢当着梁弋的面用手去擦去那点胀热的。
      可问题是,他们不是才刚认识吗?
      这么熟稔的动作。
      榆暮心底觉得不适应。
      低着头进了玄关,榆暮眼角余光扫到地上放置的行李箱。
      是她的。
      几分钟前下车时,梁弋已经替她把她的行李箱搬出来了。
      那是榆暮唯一的行李箱,所有的家当一股当全塞进去了,重得厉害,坏了的一边轮子更是难以负担。
      她伸手要接过。
      梁弋懒懒一句:“不嫌重?”
      榆暮不再争了。
      ……就算是这样。
      榆暮还是感觉挺烦的。
      ……
      梁弋按开灯,往走廊尽头,客厅的方向抬了抬下巴,喊了一声:“邵纪洲。”
      那头立刻响起一阵游戏音效,是打斗类的电子音,正在一段连招。
      没人应。
      梁弋又喊了一声,语调更随意:“洲子——”
      这次,有了回应。
      “啪”,遥控器被放下的声音。
      那段电子爆炸声戛然而止,游戏机像是被按了暂停。
      一分钟后,走廊尽头晃出一小截人影。
      男生探出身来,深灰色居家服,发尾翘起一撮,嘴角咬着根香烟,爆珠香味混着烟草气息,在冷气里轻飘飘地散开。
      邵纪洲眯了眯眼,先看见了梁弋,又看向榆暮。
      灯光从吊顶斜斜打下来,忽然回忆起了什么似的,邵纪洲唇角轻轻一勾,笑了。
      温和、随意,又带着点好看的慵懒调。
      “……榆家的小姑娘?”邵纪洲咬着烟,弯起眸,“真是你啊。”
      站在玄关的榆暮礼貌性的点了点头,姿态没什么异样,但眼神确实是下意识地躲了一瞬。
      真的是......太久没见了。
      多年未见,那双眼还是笑眯眯的。
      温柔得像从不会生气。
      虽然那笑意底下的情绪总是让人看不真切。
      猜不透。
      邵纪洲把烟取下来,转身往客厅走。
      “洲子,这时候了,你还继续打?”梁弋问。
      “刚通一关。”邵纪洲伸了个懒腰,顺手把烟按灭在茶几边缘的烟缸里,“人来了,我哪有心情继续打。”
      “等着啊。”
      *
      梁弋这边呢,低头看了眼腕表,显然不打算久留,朝悠悠走来的男生扬了扬下巴。
      “人就交给你了。”
      邵纪洲依旧笑得温和:“放心吧。”
      推门而出,门口的风跟着男人的动作一开一合轻微涌动。
      又像想起什么似的,梁弋回头望了榆暮一眼。
      女孩站得有点僵,肩膀微微绷着,看不清神情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      傻愣愣的一小姑娘。
      梁弋看着那模样,没忍住,轻笑了声:“榆暮……”
      男人像是想了想,但还是走过来,高大的身形略弯,凑近榆暮。
      一低头,整个人就落进了榆暮的视线里。
      眼神跟往常般倦懒,就这一瞬带了点认真。
      温热的掌心覆在榆暮的头顶。
      榆暮一怔,没躲。
      “别总想太多。”
      “放轻松。”梁弋笑着揉了揉女孩的头,说,“这地儿又不咬人。”
      榆暮反应慢半拍地点点头。
      “开心就好,明白吗?”
      “嗯。”
      “那就好。”
      梁弋直起身。
      这下是真走了。
      这样的动作,这样的熟稔。
      榆暮想,这类人似乎都很擅长这种带点亲近的动作,随后又能潇洒转身离开。
      *
      屋子终于安静下来。
      隔绝了外头的风声、车流声。
      一分一秒过去。
      榆暮听见自己的呼吸声逐渐清晰起来。
      她还没完全从梁弋走后的空白中抽出来。
      榆暮发着怔,身侧忽然响起一声轻笑。
      随后是一道熟悉却又陌生的男声响起——
      “站这儿就不说话啊。”
      榆暮身子微微一震。
      她回过头。
      邵纪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过来,站在她侧后方,靠着玄关边的墙壁。
      榆暮不清楚他已经盯着自己看了多久。
      邵纪洲身形懒散,双手插在灰色居家服口袋里,头发乱着,唇角却翘得温和。
      “怎么,不记得我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