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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37章
      睡意捉摸不定,零食拼盘味道一般。
      有时候傅冬川会剥几颗开心果,周筑则要了罐冰啤酒,简单地喝了两口。
      新闻在讲上海新修的地铁线路,老爷叔抱怨着物价飞涨,以及小学生们蹦蹦跳跳的要去哪里春游。
      周筑咽下冰啤酒,感受着微苦的小麦香味在口腔里游荡。
      晚间新闻确实很让人犯困。
      他赞同傅冬川的想法,又在这样的融洽气氛里察觉到,他们肩并着肩,如同电路联通那样。
      十二点四十,傅冬川关掉电视,没有马上起身。
      “我回去睡了。”
      “好。”
      男人这才慢慢站起来,粘黏两人的体温就此断开。
      原本相贴的肌肤倏然分离,他们又变回两个人。
      周筑有一瞬被什么钩住,又在注视傅冬川的离开时倏然回神,有些恼。
      “你故意的。”
      “哦?故意什么?”
      傅冬川望着他笑,就此关上卧室的门。
      晚安。
      第21章
      ·01
      再睡醒的时候,周筑听到门口有钥匙转动的声音。
      柴犬汪了一声小跑过来,很欢快地要扑上沙发舔他的脸。
      “阿福。”傅冬川唤住狗狗,把两袋子菜放到门口柜子上。
      周筑半睡半醒地摸了摸狗头,感觉小家伙浑身散着阳光晒满的香气。
      柴犬有时候真像烤好的小麦面包。
      “今天你下厨?”
      “嗯,随便做点。”
      傅冬川简单洗手后扶他起身,不确定道:“你愿意穿居家服还是正装?”
      “居家服。”周筑用毛巾仔细擦着脸颊,小声说:“不得不说,最近几天睡眠质量很好,反而比我在家里睡得香。”
      傅冬川帮他洗好毛巾拧干,笑着看他:“以后欢迎常来。”
      厨房设计的很小巧,但是功能齐全。
      傅冬川在里面忙活着切葱洗菜,周筑坐着轮椅挤不进去,便和阿福一起守在门口瞧。
      过了一会儿,他发觉出小门道。
      “傅哥。”
      “嗯。”
      “你是不是不会做饭。”
      傅冬川动作停顿,语气没有那么自信。
      “等一会就好。”
      但凡现在双腿行动自如,周筑已经大大咧咧地进厨房帮忙了。
      他伸手揉了揉柴犬的脑袋,忍笑说:“葱和蒜切好以后不能放一起,会串味。”
      “肉是垂直于纹理切。”
      “切歪了,傅哥。”
      男人默然收手:“我承认我不太会。”
      读书的时候,傅冬川都在亲戚家吃饭,成年后有食堂餐厅,也并不太纠结口味。
      说来奇怪,很像是昨晚一起看晚间新闻后给他的一种错觉。
      这个暂时租住的房子,可以有家的氛围,可以过得温馨又温暖。
      鬼使神差地,傅冬川头一次遛狗时在菜市场门口停留了一会儿,然后走了进去。
      他挑了些蔬菜和肉,买了新鲜的米,哪怕自己的电饭煲可能数月都没有插过电源。
      这种渴望似乎与口腹之欲无关。
      他只是很想做一顿饭,和周筑一起吃,哪怕菜色简陋了些。
      周筑眨眨眼,想到了什么。
      “你推我进来。”
      傅冬川还在犹豫:“你确定?”
      在周筑的坚持下,狭小的厨房又多了个人,这下转身都有些困难。
      “我们先捋清楚今天要做什么。”周筑用酒精喷了喷手,在偏矮的视角里翻阅傅冬川买回来的菜色:“冬瓜,五花肉,番茄,鸡蛋,……买的够吃两顿了。”
      “首先五花肉泡水,冬瓜切花。”
      周筑想到了什么,语气变得更和缓了些。
      “傅哥,不急,我们慢慢来。”
      傅冬川几乎没烹饪过正餐,在他的解释中逐渐明白不同配料和酱汁的用法。
      周筑一面教着,一面在想,也许是因为父母都不在,所以没有人和傅冬川说过这些。
      傅冬川上手很快,凡是听过的事一遍就能都记住,即刻炒出了很漂亮的糖色。
      冰糖在油锅里炸得噼里啪啦,傅冬川把轮椅推远了些,怕溅到周筑那边,自己系好围裙,忽然问:“你很会做饭?”
      周筑本来还在笑,闻声垂眸沉默一会儿,如实说:“我妈妈再婚怀孕以后,很多家务活是我在做。”
      他的前继父是严苛而挑剔的人,对抚养妻子前夫儿子这件事并不愉快。
      为了在之前那个家谋得生存和认可,周筑的青春期过得很坎坷。
      兴许是那时候表演的过于乖顺,叛逆期在成年后才得以释放爆发,如同他现在青蓝渐变的一头乱发。
      傅冬川翻炒着五花肉,又问:“你想跳过这个话题,还是多说一点?”
      周筑怔了几秒,像是喉头被噎住了,一时间又很想哭又很想笑。
      他突然有了倾诉欲,在憋了这么多年以后。
      “我做的饭,真是很好吃。我妈妈那么瘦的人,那几年都被我慢慢养胖。”
      “但是先前有个傻逼从来没有给过我好脸子。”
      “我在那个家里像保姆一样过日子,先是挑剔我碗没有洗干净,菜太油了,然后说排骨炒得太干,花菜不够入味。”
      “我有段时间看到花菜就想哭。”
      傅冬川夹起一块红烧肉,俯身吹了吹喂给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