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六章
“我靠！不是我！”
伴随着水花四溅，一声惊呼和一句否认，韩卓眼疾手快，护住她头，将她身体圈在怀中。
然而姜眠魂飞魄散，惊慌失措之下，因下意识胡乱挣扎支撑，竟不偏不倚的一手按在他的关键部位。
韩卓‘嘶’了一声，疼的龇牙咧嘴。
泡沫纷飞···
姜眠面红耳赤，更加心慌意乱···
但韩卓不愧有绅士之风，忍着痛楚，将她稳稳托举上岸。
“谋杀···”
“亲夫···”
破碎的语言，见证湿漉漉的她的背影，头也不回的落荒而逃。
-
韩卓沉着脸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，姜眠已经在用餐具分装外卖了。
“点这么丰盛？我一顿又吃不了多少。”她压根儿不看他一眼，自顾自说话。
“我吃！”韩卓拉开椅子，面容冷酷的坐下。
气氛不仅融洽，也莫名好笑。
粉嫩的兔子睡衣，唇边似有若无的笑意，都落在他眼底。
“·····”
或许是他脾气太好，无一句责备之语，让她犹如身处棉花云，得意忘了形。
“骗你的。”她微笑说道。
夹菜的手一顿，韩卓抬眸看向她。
“我跟邓航···我们之间没任何关系。”姜眠深吸一口气，不紧不慢道：“他的戏，我去试镜，当时就不太舒服，因为他的眼神。”
“现场那么多人，他还非来指导我动作！”语气转急，愤恨不已：“于是试到一半，我就走了。不料噩梦由此展开，他每天发短信来狂轰滥炸，骚扰不停···”
说完，她拿起水杯，一口饮尽，然后眨也不眨的望着他，仿佛在期待什么的样子。
但韩卓只是低低“嗯”了一声，无甚反应。
“？”姜眠大失所望，凝视的目光渐渐冷却下来。
其实这怪不了韩卓，因为他听说的传闻就是如此，他在半信半疑之下，选择来问一问当事人，然而当事人却表达了“自由恋爱”的意思···好吧，他接受，谁让他自己也不太干净，更何况他压根儿也不在乎“婚前性行为”的说法。
他底气够足，从来自信，甚至很长一段时间，他都对不同的“身边人”表达过“欢迎比较”的意思。
不要误会，他并无特殊天赋，不过是一身狂气，走遍天涯罢了。
直到被人打击报复，遭遇抢劫绑架，才折戟于沉易洲之手，明白天外有天，人外有人的道理。
之前，他可是名副其实，除了自己和父母，谁都瞧不上眼的公子哥儿，浪荡了整整二十八个年头！
以上，是他对‘自愿’的理解和看法。
但别忘了，他还是个聪明人，在“你信了—不然呢”的对问中，他就咂摸出姜眠做戏的成分，然而当时却被美色闹了岔子，使得一句“你演我呢？”被扼杀在唇舌之中。
因此姜眠此时的“坦白”，就算不上冲击。
不过···
韩卓“嘶”了一声，拧眉道——
“你有病？污名化你自己？”
姜眠轻轻点头，唇边重又泛起一抹微笑。
“神经。”
韩卓拧眉更深，以至前额都有了纹路，最好的回复，就是把她的话奉还给她。
“·····”
姜眠看他两眼，表情欲言又止。
一顿饭差不多要结束了，眼看韩卓准备起身，姜眠突然开口——
“你不介意？”
“？”
“自愿。”
“······”
当韩卓反应过来她意所何指，再串联起所有弯弯绕绕，瞬间就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。
这个女人，她不能接受他嫌弃她失身，也不能接受他不吃醋她跟别人快活。
当她告诉你她跟别人上床的时候，你应该表现出既理解又不理解的微妙态度。
掌控欲到了这种程度···韩卓一面摇头，一面气得发笑。
姜眠冷冷看着他，仍问：“怎么？你对我开放的性观念···”
“婚前我管不着。”笑意停留在脸上，语气却极其严肃认真：“婚后把‘自愿’这词儿从你我的字典里删除干净。”
“如果不删呢？”
“那你就做好失去‘自由’的准备。”
姜眠冷笑一声，压根儿不信。
“不信？那就试试好了。”韩卓舔了舔后槽牙。
“·····”
两人大眼瞪小眼了半天，无法改变获胜方是韩卓的事实。
但当他起身之时，却行动迟缓，频频皱眉。
短暂而嘲讽的笑声从姜眠嘴里发出。
他一面难受，一面冷眼旁观她的样子。
于是乎卸下一切伪装，他肆无忌惮，脱口而出道——
“我不行了，苦的是你。”
说完，他便转身，留下脊背僵硬的女人，气噎得脸都绿了。
夜深人静的时候，姜眠才想起从洗碗机中取出餐具。
十天的时间，足以让她对这个陌生的名之为‘家’的空间了如指掌。
只有那人的卧室，她才刚踏足了一次。
门口有动静，她回头，只见刚掠过脑海的人物，正插兜立在那里。
人高腿长，连她也要甘拜下风，即使在圈内她也是出了名的‘比例好’。
收纳完所有餐具，他仍没有离开的意思，似乎那伤情的影响已微乎其微了。
姜眠的心脏突突直跳，浑身寒毛倒竖，戒备非常。
韩卓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，不免勾唇轻笑。
姜眠正想出声质问，未料韩卓先她一步，闲闲开口道——
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？”
肌肉刚松弛下来，又立刻紧绷，因为他全程目睹她的行为，却根本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。
都收拾完了，你再来装逼？
姜眠的目光开始搜寻一些防身工具。
韩卓这才明白她会错了意，忍不住笑出声。
“我指的是承诺···在雪地里，我对你的承诺。”
“······”
“忘了？”韩卓挑眉，表情诧异：“需要我重申一遍你能从我这里得到哪些好处？”
“不需要。”姜眠摇头，意识到上一个问题是同样的回答，于是她再度摇头，稍显刻意。
“暂时不需要。”她又道，语气加重叁分。
韩卓定定看她两眼，若有似无的点头。
“有需要随时告诉我。”正欲转身离开，突然停下，再看她两眼。
他眼里的她，又变成一只刺猬，却还要再觅一枚盾牌。
韩卓不禁皱眉，深恶娱乐圈，让她变得如此没有安全感。
“不管合约到没到期，都能解约，深寒收购的两家经纪公司，都归我管。”
话音落下，他见她彻底松口气。
“我知道了···谢谢。”她猛点头，带动身上的兔耳朵装饰摇摇晃晃，可爱爆表。
他倏然转身，免得她看见他瞳眸变深。
-
第二天早起，她竟给他做了早餐。
“你还会做饭···”
啊···他忘了，她之前不仅做过模特，做过声优，还做过美食主播。
原来他老婆也是多才多艺···
韩卓对着一枚煎鸡蛋，脸上的笑意就没下去过。
但在姜眠看来，却是大早上发情，因为那双桃花眼，实在邪魅得很。
这人才正该去拍古装片或仙侠剧，省得她常对着那些“翩翩公子”、“鲜衣怒马”、“魔尊”、“师祖”描述称呼的男演员发愁，纯靠信念演戏。
他的目光看过来，她的视线刚转移。
“今天没行程？”
她“嗯”一声，若无其事的点头。
“那我们在家···”
她立刻用凌厉的眼神，冷漠的表情截断他的话语。
他皱眉看她半晌，气得牙根痒痒。
“神经。”她轻飘飘骂他一句，倒打一耙。
“·····”
不跟她一般见识，看在煎鸡蛋和蔬菜沙拉的份上。
-
饭后，在韩卓的强烈要求下，两人坐在沙发上玩游戏。
他不仅手把手教她，还在生死关头让着她。
“赢的滋味如何？”他挑眉，目光流转，含情脉脉。
“···无聊。”姜眠避开视线。
“口是心非。”他勾唇一笑，确定曾捕捉到她欢心雀跃的眼神。
距离太近，她坐不住，起身欲走。
“再来几盘。”他拉住她手臂，稍稍用力，使她坐回沙发。
动作迅速到她没有反应时间。
“我还没被虐够。”
在她生气之前，他已经做出解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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午餐又是她做，他根本拦不住。
“外卖多方便···”他显得很是无奈，因为他对做饭一窍不通。
“教我吧···”他站在她旁边，但目光又根本不在她手上。
在红颊之前，她停下动作。
“这就走。”他一边点头，一边后退。
然而嘴角比AK难压。
“放心，你在我这里，一直都是赢的。”
对着她的背影，他轻飘飘撂下这句话。
牛排一入口，他便评价——
“占星该关门了。”
“·····”
土豆泥一吞喉，他又道——
“你轻易就抓住了我的胃。”
“·····”
杯罄盘空之时，她才不咸不淡的开口——
“油腔滑调，品行不端。”
“我们的关系，我至于？！”
那神情多少有点破防。
但他记吃不记打，下午依旧拉着她玩游戏。
“我生平玩过的都要让你玩一遍。”他说。
并且他还迅速登陆《To.X》，火速购买伴侣卡，向“江枫渔火对愁眠”的账号发出结婚邀请。
“快同意。”他催促。
姜眠的动作跟乌龟差不多。
“啧，我来！”他心如猫抓，一把拿过她手机，指尖飞动。
然后是婚纱，钻戒，西服，又去购买礼堂进入资格卡。
“这游戏就得氪金才对味儿。”
激动的语气，仿佛他不是老板，而是一个纯粹的玩家。
弄完这一切，他便携着她到各个地图去做任务，以体验快速升级的感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