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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雪地微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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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144章
      她当然没那么好欺负,便气急败坏地回答道:“我又不是在原地等你,刚刚这边走过一个帅哥,金发碧眼,惊为天人,没忍住多看了几眼。”
      “没忍住?多看几眼?”陆绥的脸都红了,咬牙切齿,“需不需要我帮你打包回家?”
      姜既月笑着说道:“这么大方?”
      “你……找死是吧”陆绥见她还这么不知好歹,一把揽过细腰,狠狠蹭着颈窝,而后瞬间低落,活脱脱一只落水小狗,“你们两个人见面记得提前通知,我有多远滚多远。”
      姜既月粗暴地揉了一把他的头发,轻轻拍了一下后脑勺:“小陆狗,你可真好骗。”
      随之而来的,就是她被连拖带拽地回了酒店,一顿棍棒教育。
      北地的气温依旧不高,他们这几天一直待在酒店,其他欲望被满足了,出门的欲望也就变得很低。
      在落地窗前,远眺着冬宫,呼出的气体变成一块水雾,在上面画了两圈。
      那个大画家愣是没看出来。
      她想着今天晚上必须要出门,这几天乐不思蜀连求婚这么重要的事都快忘了。
      得为之后的“荒野求生”做些准备。
      两个人吃完晚饭,在街上散步,他们打算去附近的超市购买物资。
      结果,刚买完东西就遇上了一大批人在游行示威。
      陆绥瞬间反应过来,把她护在身后。
      她看见高举的火把,高昂的人群,听见警车鸣笛和浑厚的喊叫。
      陆绥的眼神明亮,看向她时多了几分火热,“他们在进行反战争游行。”
      姜既月有些担忧,问道:“你之前留学的时候是不是也经历过啊。”
      他晃了一下神,回答道:“是啊。”目光跟随着游行的队伍远去。
      恍惚间她看见游行最前方的人墙中,那是一个年轻的陆绥,但又转瞬即逝。
      她坦然地接受了,不论陆绥在哪儿都有着无法轻易湮灭的热血,那份英雄主义的不识时务。
      却也正因如此,
      她此生对他的爱,才久难愈合。
      —
      视线变得模糊。
      她回过神,直直地看着他。
      两个人的眼神默契地看向对方的嘴唇,混乱的火光似乎增加了一层不知死活的罪恶感。
      大家都去参加游行了,根本没人会管一对接吻的小情侣。
      ……
      他们要去的是距离莫斯科市区很远的郊外,那里有一个湖。至于是否有美丽的传说,他们不得而知。
      陆绥租了一辆越野车,可供他们穿越丛林。
      在这之前他们还要去一趟加油站。
      那一个废弃的加油站,柴油、汽油混合着橡胶塑料融化的气味。
      周围静得吓人,仿佛空气都凝固了。
      莫名生出一种末日生存大逃杀的即视感。
      早上出发还是晴空万里,没过多久就下起了大雪。
      陆绥的表情有些凝滞,雪天开车很危险,反观姜既月却很兴奋,因为她幻想着能在雪地里求婚,那样的话,漫天飞舞的雪花都是成了他们的见证。
      在茫茫大雪中夜行。
      数百万计的雪花颗粒,迎面袭来。
      黑暗中只有面前的这的一束灯。
      雨刮器和警示灯闪动的频率模拟着心跳声。
      哪怕方圆百里只有眼前的一点光,和两个活人,这样的一束车灯能照得很远,他们依旧认为前方是值得冀希的理想之途。
      黑夜很快就过去,风雪还在继续。
      开快一点还能追到日出。
      一缕阳光刺破黑暗,云从粉色变的橙红,像是在烤棉花糖。
      阳光照在雪地上居然是闪闪,周围的一切都美得不可方物。
      他们到了。
      湖面早就结成厚厚的冰,上面覆盖着厚厚的雪。
      站在湖中心,是无法发现它是心形的。
      两个人就站在中心,面对着面。
      脚下便是数十米深的湖,风吹雪。
      她穿了厚厚的棉服,也像是被太阳烤着的小面包。
      天气太冷,她的行动不是很方便,在口袋里掏了好久,才掏出了那枚戒指。
      结果手套太滑直接掉到了地上。
      陆绥笑了,他穿得单薄,没有带手套。
      “这种事,还是我来吧。”
      说着便单膝下跪,举起了手心里攥的戒指。
      “姜既月,你愿意嫁给我吗?”
      “我愿意!”
      他们两个戴戒指的模样也挺滑稽,她一把摘下手套扔到地上,而后迫不及待地戴上。
      没有钻石,不算克拉,这是一枚他纯手工打造的漆艺戒指。
      众所周知,第一次做漆艺是会过敏的。
      ……
      后来就是,
      两个人每年都会出游两次,一次在冬天一次在夏天。
      马德里的街头,敞篷跑车,他褪去上衣,鲨鱼线清晰可见,单手持着方向盘,放着躁动的音乐,发丝迎着风乱飞。
      在薄荷的刺激下,舌尖变得有些麻木。
      夏天的最后总想以极致的酷热,耗尽它的一切。
      顾不得什么,
      只当那个短暂又热烈的夏天,是他们亲热的最后一夜。
      薄荷的花语是,再爱我一次;雪地的妄念是,如果不爱我情愿去死。
      雪地里,她不需要垫脚,只需要微微仰头
      他的回应,永远热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