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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雪地微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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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125章
      黝黑的脸上原形毕露:“这里正对龙王庙,这是要触怒龙王啊!”
      越来越多人加入了这场闹剧,三言两语就鼓动了一群信徒。
      “艺校,是什么正经的场所吗?”
      “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?”
      “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得加钱!”
      “对了,沈家那个丫头不是很有钱吗?”
      “就是她到我们村来,才有这么多事的!”
      “克母克父,一家子霉星。”
      ……
      莫名其妙就扯到了姜既月身上。
      原本说别的陆绥都可以忍了。
      脸色阴沉得可怕,那些恪守的礼仪道德在听到那句话的瞬间消失殆尽,胸腔随着每一次喘息起伏。
      双手握拳,指关节泛起白色,血管曲张,像是虬枝蜿蜒在手臂肌肉上。
      在那个人推陆绥的瞬间,他顺势给了那人一拳。
      依旧站在淡定地原地,没动,仿佛刚刚对待的是一坨棉花玩具。
      就是这一拳,把他干出去三米远。
      那人眼见二人实力过于悬殊,直接抄起板凳往陆绥处扔。
      “小心!”
      那一刻,姜既月的行动根本没有经过大脑思考,肾上腺飙到顶峰。
      她直直地挡在陆绥的前面,用力地把他推开。
      她倒地的前一秒还闭上了眼睛,没有任何挣扎。
      他仍是错愕的,瞳孔无限放大。
      “你疯了!”
      声音遏制不住地颤抖。
      姜既月睁眼时,正躺在陆绥的身上。
      没感觉到任何的疼痛。
      后脑勺还被他用手护着,紧紧的扎进他怀里。
      一股铁锈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开来,她的右手却有些湿润。
      疑惑伸手时,看到的居然全是鲜红的血。
      第69章 阿塔拉的葬礼
      她仅有片刻的呆滞。
      周围的人声依旧嘈杂, 恐惧愈发放大。
      “你没事吧。”
      陆绥居然还在担忧姜既月。
      全然没有顾及自己淌血的创口。
      姜既月带着哭腔回答他:“你的伤口不痛吗?流了好多血。”
      “都他妈别吵了!”廖听澜一嗓子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。“没看到人受伤了吗!”
      不怒自威的眼神凛冽地扫视了一圈。
      饶是倚老卖老倒地不起的阿婆也讪讪起身,她没想到平时都以儒雅一面示人的教授,发起脾气来这么吓人。
      “报警, 去医院。”这是姜既月保持冷静前说的最后一句话。
      警车的鸣笛声很快就响彻云霄,林间飞鸟都被震得换了个歇脚地。
      她在临走前还朝姜既月吐了一口唾沫。
      对上的眼神,却令人不寒而栗,丝丝缕缕的黑发缠绕在眼前, 即便如此也无法阻挡那阴气森森的寒意, 同一柄锋刃无差别的划伤每个人的咽喉。
      她的那一眼没有带着审视,也没有带着怜悯, 只有仇恨。
      她正义善良却绝不滥情。
      这些人会付出代价的。
      回头转向陆绥的瞬间,眼神立刻变得柔和下来。
      紧张地注视着他,眉头不自觉地皱紧。
      陆绥在倒地拉过自己的同时膝盖撞在了一块尖石上, 自身的重量外加上姜既月的重量, 他不可能不痛。
      他的额发已经被汗湿, 那张原本俊俏的脸如今只剩下惨白。嘴唇因他忍痛咬紧而泛白,手背上的青筋也根根爆起。
      姜既月不忍看他如此折磨自己的嘴唇, 就把自己的手臂伸到他面前。
      真诚地看着他:“你咬吧。”
      陆绥他怎么忍心,他抬起手捏住细腕往一旁扔, 摇摇头:“你铁臂阿童木吗?”
      “这点痛算什么?”脸上扯出了一个勉强的笑, 细密的汗从额头源源不断地冒出。
      这样白嫩脆弱的手臂,平时牵手时用力都怕弄疼了她,怎么可能去留下齿印。
      到了医院,医生清理了创口, 想要给他做进一步细密的检查, 却被拒绝了。
      姜既月佯装生气:“陆绥,你别不听话!”
      “伤口都处理好了, 我们回家吧。”陆绥温柔地看着姜既月,小拇指勾着她的手,是在撒娇。
      她的表情却很严肃:“不行,我不放心,伤筋动骨一百天呢。”
      他的眼神有一丝闪动:她不是讨厌医院消毒水味的走廊,讨厌大片大片的白色,讨厌冰冷的铁锈,讨厌此起彼伏的哭闹声和医生无奈的眼神吗?那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待下去?
      他不想让她联想到一丝一毫过去的阴影。
      地面反射这天花板的白炽灯,和她彷徨失措的眼神。
      姜既月双手抱胸,一字一句地申明,甚至带了哀求的口吻:“陆绥,你必须拍个片子,不然我再也不理你了。”
      任何时刻,只要姜既月用水汪汪的眼睛看他,他都不可能狠下心来说不。
      “好吧。”
      陆绥坐在轮椅上被带去拍片子。
      姜既月则一个人坐在外面等候。
      她低下了头。
      能看到的是一双沾满尘土的白球鞋,和血迹已干的手。
      她都没来得及洗掉,血迹斑斑像霉菌一般附着在她的手心。
      不管是什么地方,医院的设计总是大同小异。
      这里很熟悉。
      白色的圆角扶手,好像她抚摸过的地方。
      记得妈妈做化疗的时候,她就是这样坐在外面等着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