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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雪地微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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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103章
      姜汝城一边回忆着,一边看着眼前人。她和小时候一样长相招人喜欢,如果一直那样听话该有多好。
      “公司交给爸爸吧,你放心。”语气平静又慈祥。
      “嗯嗯。”
      姜既月的语气没有起伏。
      在他关门的那一刻。
      她轻笑,把手里的纸巾团随意地扔在了那个茶杯里。
      他在姜既月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自认为很有一套的教育大法。
      那时的她宛若一张白纸,一块最干净的陶泥,任其揉捏成各种不同的形状,但凡哪里生出犄角,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砍掉。
      不过是两滴眼泪,她不相信这个父亲能帮些什么。
      逐利才是他的本性,自己不过是换了副可怜的躯壳,说了些符合他期待的话罢了。
      姜汝城又怎么可能为了女儿牺牲自己呢?
      眼中的泪也慢慢落下。
      在衬衫衣领晕开成不起眼的小点。
      她痛恨那个将她从橘子树枝头抱下来的父亲,憎恶那个时不时查看自己体温的父亲,厌恨那个不让她吃垃圾食品但做了可口杏干的父亲。
      如果他不这样做,自己或许更狠得下心。
      “咚咚——”
      轻叩门扉。
      她立刻整理好情绪,肃声说道:“进来吧。”
      他一进门就看到了那没擦干净的泪痕和湿润的眼眶。
      脸上原本准备好的笑意变成了忧愁,柔声问道:“怎么了?我来给你送便当。”
      “没什么,眼睛进沙子了。”她难以启齿,只能将心里的肉剖开,将刀片塞进去。
      但他像极了春日微风,冬日暖阳,滋润万物。
      他不会管那个不长眼的沙子,偏偏要跑进眼睛。他只会在耳边轻声告诉她:“饿了,要吃饭。哭了,就在我怀里。”
      然后慢慢地抚摸着顺滑柔软的头发,将哭声和泪水都揉进身体里。
      仿佛在提醒她,从树上摔下来时我会接住,发烧时我会带你去医院,想吃垃圾食品我来做。
      她哭着哭着就笑了。
      因为那个角度她要踩住他的脚,才能亲到,今天穿得是高跟鞋,陆绥忍得脖子都红了。
      她踮起脚,亲了一下突起的喉结。
      他的身体明显一僵,手臂力道也愈发收紧。
      “你说我们这样,像不像在跳华尔兹。”她将指尖插入他的指逢,十指相扣。
      顺着他手腕的动作,在怀里转了个圈。
      大理石地板和白色的天花板,天旋地转。
      没有音乐的牵动,只有尽兴时的开怀。
      她的动作优雅,姿态轻盈,悉数落入他的眼中。
      他又有了那该死的想法。
      “饭要冷了。”这句话便是钢琴的错键,突兀刺耳。
      姜既月回头看了他一眼,又看了眼钟,十二点了。
      肚子饿得快要没什么感觉了。
      但是锅气十足的菜香,在饭盒被打开的那一瞬,又重新勾起了她的味蕾。
      她深深地吸了一口,感叹道:“好香,陆绥你就算不当教授也会有大把的餐厅要你的。”
      不会做饭的画家不算是一个好老师。
      陆绥笑着回应这番夸奖,他更爱看的是姜既月把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的样子。
      在国外练就的好厨艺如今派上了用场。
      他坐在办公桌的老板椅上,她则在沙发上吃饭。
      骨节分明的手慢悠悠地翻看着杂志,坐在那儿还能露出一截长腿。
      金丝框镜楞闪着暗芒,肩膀宽阔平直,即使较为松散的坐在那儿,上半身的西服也没有过多的褶皱。
      从他身上更能看到一种云淡风轻的压迫感。
      让人莫名联想到曾经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一朝首辅,被贬后过上了闲云野鹤的隐居生活,但是骨子里的气焰依旧没被林间雾气冲淡。
      感觉当个老师还委屈他了,这总裁位置得交给陆绥来坐。
      她把桌子收拾干净,踩着高跟鞋,缓步走向他。
      双手支撑在桌子上,上半身微微前倾。
      用娇媚冷艳的声音,开口道:“陆总,这是办公室,我们这样不好吧~”
      第57章 请接受我
      他的瞳孔放大, 怔住了。
      手上的力道缩紧,杂志纸页一角被卷起,随后松手, 落在桌面上。
      她总是这样想一出是一出,全然不管陆绥那颗躁动的心脏。
      “怎么了,陆总?你是想要咖啡还是茶?”下一秒又格外正经。
      分外割裂。
      “水。”他的喉结滚动,有些口干舌燥。
      视线也不知道该放在哪里, 自觉地收回。
      因为那张脸太过耀眼。
      姜既月踩着高跟鞋去茶几那儿倒一杯水, 随后绕过办公桌来到了他面前。
      是试探更是故意,她被地毯绊了一下, 直接坐在了他腿上。
      手里的杯子晃动,不少水洒了出来。
      两个人的衣服上都沾了些。
      她原本也只想戏弄陆绥一番,不料把自己也弄得如此狼狈。
      转头对上那人炙热的目光。
      红晕瞬间染上了耳尖。
      姜既月尴尬地笑了笑, 刚想要起身, 结果腰被一双大手紧紧箍住, 不得动弹。
      那个坐怀不乱的君子呢?陆绥这人绝对做不出这种事的吧?况且也没有那东西。这样以后自己可怎么办公?
      脑子里经过了无数的思想斗争,她都已经准备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