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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逐食飞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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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117章
      “走了。”
      “都走了?”
      “嗯。”
      他嗤笑,“又是一声招呼不打。”
      他摸摸眼睛,眼尾发红,哑着嗓子道:“邹简,你说迟潜怎么变成这样了,他以前不是这样子的……”
      “不过几年,人怎么能彻底变了样子。”
      邹简给自己倒酒,像是在问自己,“他变了吗?”
      “他没变啊。”
      “他一直是这个样子的。”
      想维护谁就竭尽全力的去维护。
      邹昀看起来很痛苦,邹简放下酒杯,随手拍拍他的肩膀,青年扭过头,眼里涌上泪花,“什么?”
      邹简猜到是这样,他骂,“难过什么。”
      “没出息。”
      “他不是针对你,他也没有变,是陈槐安对他来说,比以前更重要了。”
      ……
      后来迟潜再没动过筷子,陈槐安不让他喝酒,他就什么都干不了了。
      他的确也什么都干不了了,不是今天,他都意识不到自己的酒性居然那么差,就一小杯的量都能让他晕晕乎乎的。
      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晚,栈道没有扶手,陈槐安要揽着他肩膀,迟潜不干,使劲推他,“陈槐安。”
      “不用扶我。”
      “我自己能走。”
      陈槐安紧跟在他后面,心里好笑。
      能个鬼。
      眼见迟潜一个劲儿往湖里钻,陈槐安赶紧去牵他手,迟潜皱着眉挣脱,陈槐安分毫不让,反手箍住他的手腕,两个人像是绑在一起。
      他道:“我是怕你掉进湖里,成了水鬼来索我的命。”
      “……不会。”
      “什么?”
      迟潜睁一只眼睛,歪着头上下打量他一眼,肯定道:“不会。”
      “不会来索你的命。”
      陈槐安就笑了,“怎么呢?对我就这么宽宏大量。”
      “嗯,陈槐安。”
      “嗯?”
      “你要……”他顿了顿,侧头回去,语气平常,“要好好活。”
      陈槐安愣了愣。
      夜色低垂,不知道是谁的半音和弦弹错了一拍。
      陈槐安哑然无言。
      “这话应该我对你说。”
      “不然我就不会牵你的手了,你要真变成水鬼了,我到哪去搞荷花叶给你挡雨去……”
      “南城雨大,劈里啪啦的,你能受得了吗?”
      迟潜皱了皱眉,用手胡乱点他的肩膀,“陈槐安,你说话让人听不懂。”
      陈槐安看着他,“现在也是醉鬼。”
      “我没有醉。”
      “你有,你醉了,我说话你都听不懂了,已经不聪明了。”
      四句话,每句话都往迟潜尾巴上踩,他一瞬间炸毛,站着不动了,眉毛高高耸起,“陈槐安。”
      “你放开我。”
      “我不跟你走一起了。”
      “你气死我了。”
      “狼心狗肺。”
      陈槐安笑,“我怎么狼心狗肺?”
      天边有圆月升起,迟潜眼里同样泛起水光,他憋着不说话。
      “你说啊,我怎么狼心狗肺。”
      迟潜就这样毫无防备的落入应激的圈套,他直视他,有些崩溃,“我刚刚不该那样对邹昀。”
      “……”
      陈槐安有些心软,但他还是问:“你后悔了?”
      迟潜痛恨出声,“没有!”
      “嗯,这可是你自己说的。”
      “我再问你一遍,你醉了吗?”陈槐安道。
      “没有。”他咬牙切齿。
      “会忘记吗?”
      “不会。”
      “太好了。”
      内心浓烈的情感如洪水般决堤,陈槐安放开他的手,继而捧住他的脸,他哑着声道:“我忍很久了。”
      “不问你了。”
      下一秒,陈槐安吻了上去。
      --------------------
      天天开心——
      第63章 爱人
      迟潜说什么都是不能信的。
      说没醉就是醉了。
      说不会忘记就是会忘记。
      陈槐安深谙这一点,所以那天晚上才会那么肆无忌惮的吻了上去。
      半月湖上月圆,奖励他得偿所愿。
      可到底月圆如昙花一现,果然迟潜第二天就不记得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了,他忘记自己是如何为陈槐安唇枪舌剑,又是如何在栈道上流泪后悔,他甚至忘记陈槐安是怎么站着拥吻他,难舍难分。
      陈槐安庆幸的同时又不免觉得有些可惜。
      一个人做梦总是孤单,要是有人可以分享就会好很多。
      轿车一路驶在宽敞大道上,他从车内后视镜看后面那个人,再又很快移开,心里盼来盼去,只盼着,能再有下次月圆就好了。
      秦妙后来到天清路上找过迟潜一次。
      她知道上次迟潜在饭桌上说“下次单独请你”就是有话要同她说,她正好也想找人说说话,就不请自来了。
      她道:“搁在几年前,打死我也想不到,说要谈心,脑子里居然只能想到你一个人了。”
      迟潜听着,心里也有同样的感想。
      “想不到啊,都想不到。”
      迟潜看着远处,“但我知道,是因为我们都有不能释怀的事情。”
      “是,你说的对,我释怀不了,我不明白,为什么就没有人懂我的痛苦。”
      迟潜看她一眼,吸一口气道:“……因为他们不了解她,不能走进她的生命,所以生命逝去,对他们来说,也就跟路边的草被踩死了没什么两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