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在编织的网中沉沦
即使知道这不对。
突然又住进苏旭的家说不紧张是假，前几个月的阴影还在，褚曦坐在沙发上有些畏手畏脚，只感谢小变态没有照着之前的样子布置，不然她可能更愿意选择面对未知的跟踪者。
“曦曦姐，水热好了，先洗个澡吧。”苏旭拿出松软舒适的睡衣，轻声劝着僵直的人。
“洗……澡。”褚曦一阵发颤，肌肉记忆般当即脱去线衣，手握住底衬下摆时，苏旭惊慌失措地拦了下来。
“我没有监禁你，曦曦姐你是自由的。”他一字一顿，声音敲击在褚曦心中，有什么应声裂开。
眼泪划过脸颊，一巴掌狠狠抽在他的脸上很快发红发胀。褚曦不可抑制地大声叫骂：“这都是谁害的！是谁！”
始作俑者低垂眼眸沉默不语，这些都是因为他，但要重来一次，他还会这么做。
褚曦又哭又打直到力竭，夜深人静，怕是很多人都听到了她不堪的控诉。
“听不见的。”苏旭将人揽至怀里，“他们都睡着了，没人知道……”你曾经屈辱地——他做出口型，无声诉说——被我囚禁，做尽腌臜之事。
怀里的人逐渐平复，苏旭抹去泪痕，捏捏脸颊：“还洗吗？”
褚曦顶着哭红的眼点点头。
“去吧，我出去走走，就当这是自己家。”
苏旭如约离开，房门关上，拖鞋趿拉的声音在客厅转了一圈又一圈，最终改变方位，很快水声传来。
睡了一个踏实的觉，褚曦早上吃着烤面包，用手机给领导发信息说了自己遇到的事，有点害怕想休息几天。
褚曦的上司是个雷厉风行的女性，她在工作上容不得马虎，但组员出了事最上心的就是她。
-报警了吗？
褚曦一顿，自己就在最大的变态家里，报警怕是要连锅端。
-没，昨天太害怕了，连夜住了朋友家。
-行，一定要想着报警备案，再买点趁手的防身工具，女孩子一个人在外不容易，别对歹徒心软。
褚曦看得心虚，她咬下一口涂了黄油的，烤得焦香酥脆的厚切吐司，她对苏旭已经不是心软的程度……哭骂过后反倒没那么讨厌他了。
-这周你先歇着，我给你放公假，回来上班想着去销假。
这个信息如同甘霖，褚曦看得眼角湿润。
-谢谢陈姐！
一周的等待没有任何结果，许是那个威胁者意识到自己的鲁莽开始小心谨慎，这对褚曦来讲不是什么好事，毕竟在迎来各种同事问候后，她要上班了。
-我上地铁了。
-看见了，我在你旁边的车厢。
-好哇，你个变态跟踪我。
-是担心你。
-车里这么多人，那个家伙应该没胆子做些什么。
-未必。
突然一只手揽上腰，褚曦刚要尖叫就闻到熟悉的气味。
“我就敢来。”
“你过来不就没意义了吗？”
“让曦曦姐做饵我办不到。”苏旭顿了顿，“而且稍稍刺激下没准能让嫌犯头脑发热露出马脚。”
“哼哼，变态对变态的了解？顺便来吃我豆腐？”
“怎么会。”苏旭满目柔情，弯腰在耳边轻声密语，“让你暴露在别人的视线里，令我犯呕。”
褚曦不由打了个寒颤，这一周她就住在苏旭家没再出去过，虽说是保护可也是一种监禁，但没了那时的紧张与难堪，甚至生活质量都有所提升。本以为他们之间生出一丝温情，拉近了关系，或许都只是在苏旭的掌控中。
就像蜘蛛编织了巨型的网，上面挂满甘甜的露水引诱猎物上钩。褚曦就是他钓的猎物，本应警惕抗拒，可还是在关爱中沦陷。
她在心中叹气，岔开话题：“你说我是怎么被盯上的呢？”她想不明白，这么多年了，偏偏是现在。
“这几年人员流动变大，保不齐会遇到什么，可能在哪施加的善心都会被坏人利用。”
“有把自己骂进去吗？”
“没有，我对曦曦姐是真爱。”
“……你还是放开我吧，有点恶心。”
褚曦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，对于明面的变态已经知根知底——表露在外的算是摸得清看得着，不知何人的偷窥者最让人头疼。
在她愣神中，陈姐敲敲桌子：“还好吗？”
“嗯，还行，谢谢陈姐关心。”褚曦强撑精神对她微笑。
“有事就说，别一个人撑着。”
“好。”
送走陈姐，褚曦又变成一滩软泥，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。
手机震了一下，提示的信息框里只有两个字——报警。
褚曦心头一紧，拿起外套包包向外跑。果然如苏旭预料的那样，早上的亲密刺激到了对方，让其有了新的举动。
她拨出号码，等待接通：“你好，我要报警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