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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宰相厚黑日常[清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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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宰相厚黑日常[清]_199
      她只是每日每日地在屋里谩骂顾怀袖,连丫鬟们都听不下去。
      那谩骂声越过墙去,听得张家丫鬟各个火冒三丈,都说叶家姑娘不要脸。
      谁料,就在三天前,张二爷他们要回来的消息才刚刚传回家不久,那叶芳华竟然不知怎地半夜偷偷从自家后门出来,不见了影踪。
      第二天早上,看门的下人去开门的时候,便瞧见倒在地面上的尸体。
      人都已经冷了,鲜血顺着后门台阶流了一地。
      叶芳华,就这样没了。
      衙门的仵作只过来看了一眼,素知这叶姑娘恶名,说叶姑娘是用手中捏着的那一枚金簪划破自己颈部血管和咽喉,自尽了。
      甭管怎么说,好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,竟然半夜跑出去死在自家后门口,如何不离奇?
      只是张廷玉他们刚刚回来,不曾听过这件事而已。
      叶家姑娘今日刚刚到发丧的日子,整个桐城里风言风语不知传了多少,叶家人都憋屈得很。
      想想叶家姑娘竟然死在外面,还惊动了县衙仵作,真是丢脸丢完了!
      可叶芳华怎么会平白无故跑到外面去?
      她近日来作天作地,还不是因为那什么张二公子?若没个这样的人,叶家姑娘即便是疯疯癫癫也不会出事啊。
      所以叶大公子悲痛之中,立刻就恨上了张廷玉。
      如今见着张廷玉竟然这时候回来,立刻就要上去找茬儿。
      只是叶朝成没想到,张廷玉下脚挺黑,竟然一下将他踹得趴伏在地上,丢尽了脸面。
      如今看着叶府门外那一片缟素,顾怀袖便知道是出事了。
      刚才叶朝成说“还我小妹命来”,听着竟然像是叶芳华没了?
      她一挥袖,却道:“阿德把门看住,别叫什么人都进来,他们叶家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去。咱们走。”
      说罢,她看了一眼张廷玉。
      张廷玉则斜斜地扫了叶朝成一眼,而后波澜不惊地与顾怀袖进了门,回屋里坐着,隔壁却还吵吵闹闹个没完,竟然有人专门到门口折腾。
      他夫妻二人倒是不急,找了一直在桐城郑伯来问情况,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。
      顾怀袖听到叶芳华被仵作说是自己抹脖子的时候,便轻轻地一皱眉:“跑出去只是为了自己抹脖子,未免也太离奇了吧?”
      郑伯道:“可仵作说了,凶器就是尖尖的刃形,恰好就是叶姑娘手里那一把金簪。谁都不曾察觉到,叶姑娘是什么时候将金簪给磨得那样尖的,闻说只轻轻往脖子上一割,便能没了命。”
      死得也太蹊跷了。
      可是顾怀袖跟张廷玉又不在府中,哪里能知道这里又什么猫腻?
      再说了,事发当晚,张廷玉与顾怀袖都不在,这件事怎么攀扯也不可能牵连到他们,顾怀袖索性不去想,只道:“去前面看看,叶家在闹什么。”
      叶家人认为张廷玉导致了这一切,顾怀袖也脱不开关系,所以竟然将纸钱烧到了张家门口,气得门房破口大骂。
      郑伯惊魂未定地跑回来,吓得脚下打跌,来通传了这事,张廷玉眼底一寒,顾怀袖也是咬牙道:“这一家子都是疯了。”
      张廷玉淡淡道:“我张家门楣也是他们敢辱没的不成?阿德过来。”
      他只叫阿德附耳过来,说了几句话,阿德大骇,张廷玉眼皮子都不带掀半点的,只凉凉道:“还不快去?”
      阿德吓得腿打颤:“爷……这、这也可有损阴德啊。”
      张廷玉从不信命,那些都是吴氏信的东西。
      他这小半辈子,为“命”之一字所累已然颇多,对这种事尤其厌恶,做事向来不寻章法,他爱怎么干就怎么干,谁还敢说了他去?
      张廷玉见阿德还不肯走,只道:“又没叫你亲自动手,你怕个什么劲儿?再不滚,爷让人帮着你滚。”
      帮着滚?
      阿德打了个哆嗦,再也不敢有什么异议,捏着一把汗出去了。
      他战战兢兢地走到了外头,根本没看见前面李卫。
      李卫刚刚在大门外围观了热闹起来,只大声喊着:“出事儿了出事儿了!外头有一家人竟然在咱府门口烧纸钱,不得了了!”
      “哎哟!”
      阿德迎头撞上李卫,却将李卫撞了个趔趄,一下坐在地上。
      阿德直道晦气:“臭小子别瞎嚷嚷,当心一会儿爷跟奶奶割了你舌头!”
      李卫顿时闭嘴,“我我……”
      “别瞎我了,哎,这事儿你小子肯定熟,跟你德叔走一趟。”
      阿德本来想自己去,可一见到李卫顿时眼前一亮,也不告诉他到底是去干什么,就拉着李卫走了。
      天下还没见过这样的事情,将纸钱烧到活人家大门口来,岂止是晦气能说?
      若是张廷玉告到官府去,还有的叶家吃上一壶。
      好歹叶家那边也知道事情出格,早早地便将人追回去了。
      可这仇怨已经是搁下了,张廷玉自认不是什么宽厚之辈,有那胆子惹他,也得要想好后果。
      即便面对着这等堆上门来的侮辱,他也是波澜不惊,只慢慢地喝茶。
      顾怀袖好奇:“你跟阿德说什么,竟将他吓成这个样子?”
      张廷玉摇摇头,道:“不曾有什么大事,回头你便知道了。”
      又卖关子。
      不过她看张廷玉脸色不大好,便道:“你也别多想,那叶家已经将叶朝成训斥回去了,这人莽撞成不了大事,叫人报官了再收拾……”
      说着,顾怀袖也没了声儿。
      家里没个什么白事,谁在院门口烧东西?
      一口恶气憋住,顾怀袖也是有些坐不住了,可难道还要他们家跑去人家屋里烧?现在叶家刚好是白事,他们要过去烧,那不是自己打脸吗?
      更何况,跟叶家这样计较,只跟置气一样,也没杀鸡儆猴的效果。
      顾怀袖干坐了一会儿,便郁结不已,她皱着眉,“二爷歇会儿,我去后头看看小石方,江宁一行放了不少的菜谱,我回头给他去,还有二爷爱吃的糟鹅。”
      说完,顾怀袖转头便去了。
      到底叶芳华的死有蹊跷,可也不该叶家这样瞎折腾啊……
      她一路想着,已经到了后厨房。
      小石方正提着刀,盯着案板上一只已经拔光羽毛处理干净的肉鸽子,似乎在想怎么做。
      顾怀袖一来便瞧见这一幕,数月不见,小石方又长高了一节,她手里捏着叫人搜集来的菜谱,敲了敲手掌,叫道:“小石方,今儿吃什么呢?”
      “二少奶奶!”
      小石方抬头就瞧见顾怀袖,一双眼立刻笑得眯了起来,将刀一放,便在身前的围腰上擦了擦手。